沈青棠眼底的得意已经快压制不住了。

宋栖：“？？？”

她的确是挺不开心的，但沈青棠是怎么知道的？

眼皮轻掀，她凉凉的瞥了沈青棠一眼，“你看起来倒是挺开心的。”

“还行吧。”

沈青棠看着宋栖，语气轻飘飘的：“有那么明显吗？”

宋栖似笑非笑：“很明显。”

“明显就明显了，反正你不开心我就开心。”

沈青棠轻哼一声。

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，这会儿居然也不怕宋栖捶她，看宋栖的眼神还带着丝丝的轻蔑。

宋栖被沈青棠给惊到了。

她打量着这朵“小白花”，心情居然比刚才要好了一丢丢。

“问你个问题。”

她看着沈青棠：“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状态不好是因为简寒舟和倪泓雯？”

“难道不是吗？”

沈青棠一副你当我瞎的表情反问。

宋栖弯唇一笑：“当然不是。”

“嘁！”

沈青棠冷哼一声，“你以为我不知道吗？我那天——”

她突然顿住。

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宋栖，她想了想，突然小声对宋栖道：“你回答我一个问题，我告诉你一个秘密。”

宋栖：“？”

她往后一靠，笑眯眯：“不回答，我对你的小秘密不感兴趣。”

“谁跟你说是我的了！简神的，想不想听？”

沈青棠扬了扬下颌。

那模样就好像是在说，你确定你不想听？

宋栖靠在椅子上的身体微滞。

眼睫轻颤，她状若轻描淡写的怼道，“我说我不想听，你相信吗？”

“你觉得呢！？”

沈青棠翻了个白眼。

她拖了把椅子在宋栖的旁边坐下，神秘兮兮的问道：“你和简神是不是认识？你们关系不寻常吧？”

宋栖压着心里的震惊，往后靠了靠，离她远了一些后才慢悠悠开口，“你这是两个问题。”

“那你回答后面一个。”

“……”

宋栖微微笑：“并没有。”

沈青棠：“呵！”

她起身就要走。

宋栖手肘抵在椅子的扶手那，撑着头看着沈青棠，提醒她：“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？”

“我没忘。”

沈青棠扭过头看着她，笑的得意，还透着几分报复性的得逞：“这个秘密也跟你有关，可我不会告诉你！”

宋栖扬眉：“你刚说的，可不是跟我有关。”

“跟你们俩都有关，”沈青棠扬了扬下颌，“可惜，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！”

宋栖：“……”

她轻叹一声，“你这话，像极了小说里恶毒反派临死前的报复！”

沈青棠：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
你才恶毒反派！

你才临死前的报复！

你才要死呢！

-

收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。

宋栖下午没吃饭，一直熬到现在，整个人饿得不行。

“你先回酒店，我去买点吃的。”

宋栖戴上口罩往外走。

结夏迟疑：“你一个人？不好吧？要是被粉丝发现的话，舒姐会发飙的！栖姐你要不先回酒店，我去买？”

“我还有粉丝？”

宋栖抬手，白皙纤细的手指搭在结夏的肩上，勾了勾唇：“不是说了吗？我的粉丝还抵不过一个网红。”

结夏：“……倒也不用这么妄自菲薄啊！”

最后结夏也没扭过宋栖，随她去了。

《男神攻略》是个校园剧，剧组租了一个高校的部分教室当片场。听结夏说，北门附近有一条长长的小吃街。

宋栖今天心情不是太好，脑袋有些晕晕的，索性连口罩也取了。

夏夜的风还残留着白天的燥热。

她深吸了几口气，那种缺氧的感觉比之前要好上一些。

因为暑假的原因，小吃街没什么人，有些店子已经关门了。

宋栖随意的逛了逛，买了点吃的。

不敢买多。

大晚上的吃太多会胖，到时免不了要被姜舒斥责。

在结夏第三次打电话催她回去后，她这才离开小吃街往酒店走去，还顺手给结夏带了杯奶茶。

小吃街距离酒店并不算太远，从学校里面穿过去的话会稍微快一点。

但此时已经十一点多了，宋栖看到学校的北门已经关上后，换了条路，沿着校园边上的一条小道往酒店走。

大概两条街的路程。

路灯昏黄，宋栖纤瘦的身形被灯光拉的长长的。

她专注的观察着影子的变化，并没有看见前方隐在路灯盲区的身影。

直到那个人影从黑暗中走出来。

宋栖抬眸。

视线落在路灯下那道清瘦的身影上时，脚步一滞。

简寒舟。

他单手插在裤兜里，另一只手夹着一支烟，却没有点燃。

姿态有些懒淡不羁。

暖黄的灯光从他头顶倾泻而下，在他略显散漫的短发上打了个转，落在他清冷的脸上。

隽刻的五官被蒙上了一层浅淡的阴影，令他的侧颜看起来越发的立体深邃。

还有一种莫名的孤寂感。

宋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。

——口罩已经戴上了。

她像是松了一口气，拎着奶茶的手微微收紧，连脚步也变得僵硬起来。

摒着气，她目不斜视的经过他。

“不认识了吗？”

冷淡的声音从她身侧响起，宋栖的脚步猛地顿住。

心跳的有些快。

紧张，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。

更像是期待。

口罩下的唇轻咬了一下，她没说话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耳边传来了一声轻嗤。

宋栖哽了一下，“...没有。”

简寒舟抬眸，漆黑的瞳仁落在宋栖的侧脸上，深而幽邃：“有什么要说的？”

他问的很淡。

语气清冽的不像话。

宋栖闭了闭眼。

太多了，她想说的话太多了。

她想说她当初不是不告而别，她想问那天他去了吗，她想问他看到她留下的那份礼物了吗，她想问这些年他过的好不好。

她还想问，他和倪泓雯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。

可此时此刻，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口。

口罩下的空气渐渐稀薄起来，她感觉自己有些缺氧，大脑开始不受控制。

“没有。”

紧绷而冷淡的两个字从她的嘴里说出来，竟无比的陌生。

宋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两个字的。

她后悔了。

可下一秒，她的耳边就传来了他低低的笑声。

似嘲讽，又似讥诮。

他说，“你走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