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棠抬眼看了眼墙上的时钟，晚上八点。
白棠坐在床尾沙发上摆弄着手机，眼神不时的看向时间，更不间断的推开阳台的落地窗出去向外望。
但别墅院外的小区道路上，除了路边孤零零的路灯外，什么也没有。
白棠心不在焉，某种熟悉的担忧和焦心困扰着她。
就像顾夜霆最初夜不归宿时那样。
白棠实在睡不着，干脆从工作间拿了电脑回房间继续将粗略整理的资料进行完善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，困意逐渐来袭。
凌晨一点左右，卧室落地窗外传来了车子熄火的声音。
几分钟后，卧室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。
程君颐踏进房间，看见沙发上的人，脚步倏地一顿。
只见白棠抱着电脑，以一种极其艰难的姿势靠着沙发背睡着了。
一个程君颐自己觉得不可能的念头忽的闪过脑海：她是在等他？
程君颐眼神一瞬间温柔下来，他上前看着熟睡中的人，手指拂过鬓间。
过了会儿，他很小心的把白棠手中的电脑抽出放在一旁，俯身将人打横抱起，朝床边走去。
白棠本就睡得不安稳，刚被程君颐抱起，便猛的惊醒。
她看着近在眼前的脸，脱口而出：“你回来了。”白棠刚醒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和懵懂，但程君颐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丝惊喜。
他应了声‘嗯’，把人放在床上：“怎么在沙发上睡了？”
被程君颐这样一问，白棠下意识朝沙发那边看了眼，见电脑在沙发上躺着，倏地松了口气。
她看着他体贴的帮她盖好被子，情绪瞬间软下去：“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？”
程君颐动作顿了一瞬，又很快恢复原样。
他没给告诉白棠这么晚回来真正原因，只说了句：“项目出了点问题。”
说完，程君颐便直接起身朝浴室走去。
白棠刚张了张口，见他不想多说，只好把话咽了回去。
程君颐从浴室出来的时候，白棠已经闭了眼，但她没睡着。
“啪嗒”一声，程君颐关了灯。
屋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，一切知觉都被放大。
白棠感觉床边下陷了些，但程君颐没再像昨天一样揽住她。
白棠被对着程君颐攥着身下被子，忽然睁开了眼。
眼底什么也没有，但就能感觉到，她是失落的。
一夜无梦。
第二天。
白棠醒来的时候，程君颐正在衣帽间打领带。
她踌躇了半天，下床走了过去，声音又小又轻：“你今天还会很晚回来吗？”
程君颐声音低沉，听不出情绪：“嗯。”
白棠眉眼垂了下去，低低道：“那我等你。”
程君颐眸色一怔，好半天才发出声音：“好。”
白棠嘴角无意识上扬，转身进了浴室洗漱。
程君颐收拾完，从衣帽间走出，正好看见白棠在浴室对着镜子化妆。
他脚步一瞬间顿住，眉眼温柔下来。
他想，其实每天这样一起醒来，洗漱过后站在旁边看她化妆，也不失为一种享受。
白棠察觉到程君颐的视线，下意识紧张起来，险些把口红涂歪。
涂完口红，白棠发现程君颐还在看，忽然转头看向他，有些羞涩。
“好看吗？”
程君颐眼底闪过惊艳：“好看。”
白棠笑弯了眉眼：“我也觉得好看。”
一时间，房间里的气氛忽然变了。
白棠反应过来，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有多小女生。
她感觉脸颊有些发烫，逃也似的冲进了衣帽间：“我去换衣服。”
程君颐被白棠可爱到，低低笑出声。
餐桌上。
程君颐忽然问道：“拍卖会上的东西，有喜欢的吗？”
白棠想了想，摇头。
程君颐‘嗯’了声，没再追问。
吃过早餐，程君颐起身朝外走去，白棠下意识跟上，扯住了他的袖口。
程君颐回头看她。
白棠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眼：“那个，你给我换了手机和号码后，我们还没加微信。”
要不是刚刚他问她拍卖会的事情，她都要忘记微信这回事了。
程君颐愣了下，等他反应过来，大脑已经先一步发出指令。
他点开微信，把手机直接递给了白棠。
几分钟后，白棠看着微信好友里多出来的人，嘴角不自觉勾出一抹弧度。
程君颐把手机放回胸前口袋，带着些玩味：“我现在可以走了？”
白棠忙点头：“可以。”
程君颐笑了笑，朝外走去。
白棠目送他出了门，转身走向餐桌。
可她刚一回头，就看见陈嫂一脸‘孺子可教’的看着自己。
陈嫂把热牛奶递给白棠：“太太，下个月就是先生的生日，您要提前准备些什么吗？”
白棠一怔，下个月，这么快？
她攥着牛奶杯想了想，依稀记得程君颐的生日确实是在冬天，但她好像不记得具体日期了。
但白棠没有直接问陈嫂。
她想着，反正结婚证上肯定有程君颐的出生年月，到时候自己找到结婚证看一下就知道了。
下午在上完一节课后，白棠补了下妆出门去签合同。
天气已近十一月份，她刚踏出家门，便感受到了一阵扑面而来的寒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