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相视一笑，自然而然多了一丝旁人没有的熟稔。
启王妃伸手“请”：“沈夫人，坐吧，刚泡了一壶梅花清露，请夫人过来尝尝。”
马车里内有乾坤，右手边有一个精巧的小茶兀，放了个小碳炉，上面搁了个冒着热气的紫砂壶。
还有一对玉茶杯，精致脱俗，也就一口的量。
梅花清露？柳芸表示没听过，不由得拉近视野瞅瞅，只看见粉红的茶水，其他皆无，倒是有股浓而不腻的梅香。
等等……柳芸惊呆了。
这么远的距离，她居然还能闻到香味？
系统出品，就离谱。
沈夫人坐了下来，优雅的端起玉杯，享受的品着：“果然……还是王妃的梅花清露最为正宗，味浓不腻，自带一股清冽。”
启王妃笑了：“不过是王府那片老梅林长得久远些，夫人若是喜欢，本宫就赠一些给夫人慢慢品尝。”
见两人都喜欢的样子，柳芸禁不住羡慕了。
她能闻到味道，可实在没办法尝到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。
“夫人对于长公主的事，如何看？”启王妃总算开口提到了正题。
沈夫人嗤笑：“偷鸡不成蚀把米，倒是那逸阳郡主不可能再嫁进平国公府了。”
启王妃瓜子脸清瘦一些，华丽的额饰衬得她越发雍容富贵，带起的笑意是标准的贵族礼仪，通体都散发着上位者气息。
“长公主还是很有想法的，不过，即使没有太后插手，这份打算也未必能成。”
沈夫人略微富态的脸颊，更多的是稳重。
点头认同：“平国公可不傻，尽管国公夫人不待见这个原配儿子，平国公怎么可能不要这个嫡长子？”
“国公夫人不是没给林子凡说过亲，都是平国公不同意罢了。”
“一时半会儿没有合适的，才拖到了现在。”
启王妃叹了一声：“是啊，长公主打算得好，可事情岂能尽如她意？除非太后和皇上都站在她那边，让平国公不敢抗旨。”
“谁知……现在的太后，本宫似乎有些看不懂了。”
“光明正大的跟长公主硬刚就算了，连柳家都要直接断尾？”
“那会儿太后真的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。”
“虽然隔房，可柳家的姑娘上赶着给人做妾，太后的脸面也不要了？”
沈夫人点了点头：“自从太后交出了玉玺和宫权，我也感觉看不懂她了，就那么安安分分的呆在凤翼宫，总觉得哪里有问题？”
柳芸：“……”
天地良心，她可是认真的在咸鱼，怎么就有问题了？
启王妃掐了掐手中的碧玉佛珠：“太后那儿暂时看不出来什么，不过这徐家恐怕要热闹了，不说逸阳郡主的遭遇，昔阳郡主竟然有喜了。”
沈夫人也是一脸玩味儿：“这事儿若是在徐家，说不定还能被长公主好好捂住，偷偷处理。”
“万万没想到，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诊出喜脉。”
柳芸眨了眨眼，有些着急。
会说能不能多说点？
光你们八卦有什么乐子，能不能提点关键的？
昔阳郡主怀孕，到底有多让人难以置信？
启王妃拿起手绢擦了擦嘴角：“所以说啊，太后娘娘排的那出戏太精彩了，否则，昔阳郡主何至于气晕过去？险些动了胎气。”
柳芸：“……”她没有，跟她无关，不要胡乱扣黑锅，她不背。
沈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戏谑：“你说，这个孩子能不能生下来？是谁的？”
柳芸极为纳闷，为什么那么确定不是严温茂的？
启王妃嗤笑：“御医说了，现在还不到三个月，到孩子生下来还得半年多呢，这么长时间，会出什么意外谁也不清楚。”
“可你看徐驸马，似乎并不知道当年严温茂因为原配妻子和儿女的事情遭遇了重创，根本无法传宗接代了。”
沈夫人点头：“原本我以为只是谣言，没想到竟然是真的。”
“这么说，其实除了严温茂，无论是昔阳郡主还是长公主，或者过后才知情的徐驸马，应该都希望这孩子生下来。”
“没什么比郡主的亲骨肉还重要了，至于是谁的血脉，一点不重要。”
柳芸恍然，哦，破案了，原来是严温茂出了问题。
不过，男人这事儿其实分两种，一个是能圈圈叉叉，单纯无法让人怀孕而已。
另外一种就跟太监无异了，严温茂属于哪种？
昔阳郡主到底是因为守不住寂寞找了别的男人呢？
还是纯粹想要个孩子？
“这事儿，有得争。”启王妃幸灾乐祸：“昔阳郡主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是谁的，逸阳郡主也不知道被人糟蹋了，整个徐家的清誉荡然无存。”
沈夫人点头。
这时，丫鬟来报沈丞相和启王过来了，两人立刻结束了八卦，寒暄了几句心照不宣的话就各走各的。
唯有柳芸听得稀里糊涂的，不知道这两妇人又在打什么哑谜。
想了想，柳芸将镜头拉到了平国公府，锁定了刚刚回院子的林子凡。
偌大的院子配色是暗色调的，清冷，甚至还带着一丝肃杀，柳芸参观了一圈，总感觉有点毛骨悚然。
林子凡进了书房，也没有点灯，而是站在窗边远眺。
整个人少了一分温润，多了一抹戾气，有种杀戮果断的霸道，连修长的身影都拔高了许多。
柳芸从后面围观了一会儿，啧啧的感慨林子凡就是古代言情里的男主人设，无论外貌性格，身份等等都极为契合。
果然非同凡品。
黑暗中，有影子闪过，柳芸凝神才发现屋内多了两个人。
“主子，柳姑娘回家，一哭二闹三上吊，闹腾得厉害。”左边的黑衣人抱拳说道。
林子凡似笑非笑：“怎么？又不想嫁了？”
黑衣人低头：“倒也不是，柳姑娘闹到柳家大房家主那儿去了，似乎想通过太后亲爹施压，让太后改口将她赐给主子为正妻。”
林子凡不以为意，把玩着腰间的玉佩：“太后啊……阿风，你去皇宫可有查到什么？”
右边的黑衣人恭敬的说道：“主子，宫里势力众多，分布极乱，要想查到谁把逸阳郡主弄成这样的，恐怕需要时间。”
“当时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主子这边，就忽略了逸阳郡主。”
柳芸吃着饭后水果，纳闷的看着这一幕。
林子凡还让人去查逸阳郡主？
莫非他其实是想娶逸阳郡主，借力长公主的？
难道女主角若不是柳凝，他会很高兴的同意这门婚事？